墨脱科考——进墨脱艰难之路(7月21—23日)
两次进墨脱无功而返
或许这正是墨脱给我们每个人的考验
若进墨脱容易
那他也就不再神秘
21日晚夜宿帕隆藏布江边,夜深后伴在耳边的是江水的汹涌声、连夜雨的嘀嗒声,店家养的一只调皮狗还不时清吠几声。早晨时分,一股清凉之气拂人脸颊,四周云雾笼罩着、白茫茫一片,江面生云烟,不远处的李子树、樱桃树都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这里若与世隔绝的处子之地,又饱含烟火气的温暖,宁静中惹人沉醉。马不停蹄中又怎能多做停留。
早饭后,8:40继续赶路。通麦乡停留着很多因为昨天路不通而折返的车辆。车辆没开上多久,9:40又堵了起来,消息传来说前方山体发生了滑坡阻断了路,武警官兵正在全力抢修当中。等待中,车旁不时驶过运送抢修道路物资的卡车和呼啸而过的交警摩托车。
暴涨的帕隆藏布江水将老路淹没
12点多通车,一连串的车辆开始缓慢行进起来。在山体发生滑坡的地方,可看到被清理在道路两边的泥石,在同一个地方有一处路基还发生了垮塌。挖机等修路机器停在路旁,抢修人员分站两边等待着我们车辆的通过。此时心里由衷的对他们表示感谢,正是有他们不为艰险的付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才有可能顺利开展。过了这道坎之后,我们每个人可谓是准备着兴奋的心情迎接走进墨脱的一刻。由于墨脱限时放行,我们必须要在下午两点之前进墨脱,过了两点之后就进不去了。
波密往通麦需要翻过嘎隆拉山。过了波密后,车子沿着山路盘山而上,上了山之后雨明显大了些,雨水不停地从高处往下哗哗地流。山南面的印度洋暖湿气流和山北面的青藏高原高寒气流在这里相遇,形成这里多变复杂的气候。虽然路边建有排水沟,但路面的还是有一定深度的积水,车稍微开快些,积水就会高高地溅起,这时前挡风玻璃和两侧车窗都看不到外面的视野。道路两边随时可见到泥石流和滑坡留下的痕迹。显然在这样的天气进墨脱是很冒险的,开车的师傅更是需小心翼翼。达娃老师回忆道:“这是他今年第四次进墨脱,第一次进是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路面结冰,道路两边的积雪能达3米高,需要往车轮上绑上防滑链才能行驶。”大家听完后不禁一阵唏嘘,可见进墨脱是有多艰难。
巍峨的雪山
13:40到达嘎隆拉隧道。隧道口周边雪山环绕,但峰顶均被云层遮住,只露出雪线的一小部分。去年经过嘎隆拉隧道时,看到冰川的冰舌部分能伸到隧道口处,现在看到的冰川明显少了很多,隧道口处只留下了冰川侵蚀后的遗迹。
嘎隆拉隧道长达3310米,驾车穿过需4—5分钟。过了隧道后,看到已有几辆车堵在隧道口,经过询问得知,往前不远的一处路段塌方,且有两辆大卡车坏在里边两天了,无法进出,一时半会是通不了车的。只能返回。经过讨论,大家还是决定返回波密县城,等待通车的消息,因为若返回通麦的话,说不好到波密的路又会出现塌方。不久传来的消息证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巴宜至波密的部分路段反复出现落石、泥石流、山体滑坡、路基垮塌等自然灾害,短时间内无法通车。
嘎隆拉北隧道口的【冰川】明显减少
嘎隆拉北隧道口
晚上欲在县城附近找个开阔地进行灯诱,架好布帐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灯却点不着。想尽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最后黔驴技穷只能放弃灯诱,只进行夜采。
7月22日
22日墨脱县还不通车,只能选择在波密县周边进行采集。早上,达娃老师和当地单位联系,想问附近有没有比较好的地方进行采集,单位人员说这两天波密县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外出比较危险,建议我们不要去离县城太远的地方。
俯瞰波密县城
无雨,天微放晴,徒步往波密县城近郊区采集,沿着一条泥路往山脚走。道路两边种着很多壳斗科的高山栎,叶片密布绒毛的毛蕊和开着蓝紫色似铃铛形状的花的沙参花惹人注目。
波密县城近郊区生境
蓝文明老师正在用一根木棍敲打着路边的灌木枝,同时另一只手持着一个白板置于所敲打的树枝下方。原来蓝老师是在采集植绥螨,敲落的植绥螨落在白板上,再用毛笔将其刷到装有乙醇的离心管中。“植绥螨在防治柑橘红蜘蛛上有很好的效果,我们将植绥螨采回去后再进行保育”,蓝老师介绍道,“植绥螨有些吃花粉有些不吃,还有些会捕食红蜘蛛”。
蓝老师在采集捕食螨
而另一边的李君健老师将手中的捕虫网顺势一挥,随之迅速地将捕在网中的小飞虫装进了离心管中。李老师介绍说他捕到的是寄蝇,寄蝇是天敌昆虫,可寄生很多鳞翅目、鞘翅目、直翅目、双翅目等昆虫的幼虫,可用于生物防治。
中午随着温度的升高,太阳还时不时地探出头来,蝴蝶也渐渐地活跃了起来。其中见到的有藏眼蝶、琉璃灰蝶属的蝴蝶、菜粉蝶、毕磐灰蝶、苹色明眸眼蝶、带蛱蝶属的蝴蝶、橙黄豆粉蝶等。另外,发现了很多一种蛾类幼虫,同时取食琉璃草和尼泊尔黄花木。
银弄蝶
一只藏眼蝶缓缓地落在我跟前的一棵禾本科草本植物上,爬到叶片背面,腹部末端下弯接触到叶面,我猜想这只藏眼蝶很可能在产卵,于是定住脚步,轻轻弯下腰进行观察。“没有错,正是在产卵”,我心中兴奋了起来。这只藏眼蝶在一面叶片上产完一粒卵之后飞到了另一棵相同种的禾本科植物上,而这次在同一叶片上产了两粒卵,两粒卵相隔有一定距离。藏眼蝶的卵球形,呈乳白色。这种禾本科植物很有可能是藏眼蝶的寄主植物,但还不确定。
藏眼蝶
藏眼蝶产卵中
藏眼蝶的卵
另外还看到了暗色娟粉蝶产卵,相比于藏眼蝶单个产卵的习性,暗色娟粉蝶是将卵成堆产在一起的,这只雌性粉蝶一共产了一百多粒卵。卵成子弹形,呈黄色。
产卵中的【暗色绢粉蝶】
暗色娟粉蝶子弹形的卵
下午四点多去下一个采集点,这里种着很多华山松,植被略单一。
晚上从宾馆接电,用高压汞灯进行灯诱,上灯的昆虫有不少叶蝉、姬蜂、虻、蛾子等。
7月23日
今天能不能进墨脱呢?不确定,我们打算去碰碰运气,一早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波密县城的街道上车不多,不似往年,虽正是旅游旺季。原因是县城两个方向的路都发生塌方等自然灾害,出不去,也进不来。县城往墨脱方向的路上停着几辆大卡车,车旁边有几个人正用小锅在路边做饭,毫无疑问他们也是被困在波密县城里的。
扫网采集 | 徐芳玲 摄
车子爬嘎隆拉山时,山脚下晴天,往上没多远就又是下雨天了。10点半到达嘎隆拉隧道口,隧道口已滞留了些车辆,显然今天还是无法进入墨脱的,大家脸上不禁流露失落的情绪。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了也不一定能走。调头,返回。
达老师问:“进不了墨脱,如何进行墨脱科学考察啊?”两次进墨脱无功而返。我想:或许这正是墨脱给我们每个人的考验,若进墨脱容易,那他也就不在神秘。
采用高压汞灯进行灯诱
夜采 | 杨再华 摄
白天活动昆虫
角蝉
妩灰蝶
蜜蜂访花
蛛形纲的蜘蛛
粪金龟
宽盾蝽
萤科昆虫幼虫
猎蝽
蝽
鹿蛾
毕磐灰蝶
江崎灰蝶
奈燕灰蝶
苹色明眸眼蝶
双翅目的蝇类
天牛
象甲
姬蜂
波纹蛾
草蛉
姬蜂
作者单位:西藏自治区高原生物研究所